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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箱子

2006 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帕慕克 在瑞典最新演讲精译

那箱子隐藏的神秘重量我父亲去世前两年,他留给我装满他手稿的一只小箱子。他用开玩笑的口气说:「你以后

慢慢看吧。」他有一点不好意思:「你看看里头有没有能用的。我走了以后也许你可以出版一个选本。」我们在

我的书房,周围都是书。我父亲走来走去找一个地方放下他的箱子。他象是卸去了一个痛苦的包袱,终于安安静

静地把箱子放在一个角落里。这是我们两人之间永难忘记羞赧的一刻,稍后我们讲了几句轻松的话,心情放松

了。又讲了一些琐碎的家常话,谈谈土耳其没完没了政治的麻烦事,以及他那些赊本的买卖。先前的伤感就过去

了。我记得父亲离开以后,我在书房走来走去好几天,一次都没动过那皮箱。我早就熟悉那小小的黑色皮箱子、

那把锁的模样。我爸爸旅行时就带那箱子,出去工作时也带那箱子。我也记得我小时候爸爸回来时我常开那小箱

子,我喜欢那里头的香水味。这小箱子是我少年的记忆,可我现在不敢动它。为什么不敢开呢?当然是那箱子隐

藏的神秘重量让我不敢启动了。我现在要跟你们讲这重量的意义。就是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坐在桌子前,

退到一个角落,为了要表达他的思想,所创造的那文学的意义。我真害怕的,是我不愿意发现父亲是一个好作家

的可能当我摸那箱子,我还是不能打开它。我早知道那箱子里的一些笔记本写些什么。我看过我父亲用笔记本写

东西。这不是第一次我感受到皮箱子的重量,我父亲藏书很多,一九七○年代他年轻时候立愿当伊斯坦堡诗人,他

也把梵乐希(法国作家 paul valery)的诗翻译成土耳其文,可是他不愿意在一个没有多少读者的贫穷国家过诗

人的生活。我的祖父是一个有钱的商人,我父亲的少年过得很舒服,他并不愿意为了文学舍弃繁华,他爱生活与

生活之美,这我懂得。我不愿意打开这箱子的主要原因,当然是怕我不会欣赏父亲所写的东西。我父亲也懂得这

一点,所以他把那箱子交给我时就用开玩笑的态度了。当了二十五年作家的我为了这事情难过,我也不是为了我

父亲不重视文学而生他的气,我真害怕的,是我不愿意发现父亲是一个好作家的可能。因为怕这一点,我不能开

我父亲的箱子。我甚至不能承认我的恐惧,要是真的有价值很高的文学从这箱子出土了,我必得承认在我父亲身

上存在著另一种完全两样的人,那是非常可怕的。虽然我是一个成人,但我宁可我父亲就是我的父亲,而不是一

个作家。写作就是把内省的经验变成文字当作家对我来说,就是用几年好耐烦的追求才发现「秘密的他人」在你

里头。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秘密的他人」在其内在的世界,这世界是提供他人存在的理由。写作对我来说首先不

是想到诗或者文学传统,而是一个人关在房子坐在桌前,一个人内省文字创造一个新的世界。这个(男或女)人

会用打字机或计算机,或如我写作三十年都用自来水笔。他有时候也许喝茶喝咖啡抽菸,有时站起来往窗外看见

孩子们在街上玩,要是运气好会看见树林和风景,也许他只看到黑色的墙壁。也许像我一样写诗、戏剧或小说。

写作,这一切都是耐烦的内省结果。写作就是把内省的经验变成文字。研究那作者内心所进入的世界,也要坚持

不放弃,要感到快乐。我在桌前坐着,长期地、慢慢地把空白纸上加上一些新的词,我感觉我创造了一个新的世

界。好像我让体内的另外一个人复活了,像一个人会用一个一个的石头盖一座桥梁或圆顶房屋。我们作家用的石

头就是文字,找到了我自己的「他人」。对我们作家来说文字是我的砖头,这些砖头我们可以从远的地方观察,

也可以用纸或笔尖摸它们秤它们的轻重,一字一句加进文本里头,这样过了好几年我们就可以耐烦地创造出新的

世界。最玄妙的感觉,就是发现有一些句子、有一些想象不是我自己的一个作家的秘密不是灵感,谁都不知道灵

感从哪里里来,而是他坚持的耐烦。一个可爱的土耳其文俗语说:「用一支针挖一口井。」我看是对一个作家说
的了。我在《我的名字叫红》那小说描写古代的细密画家,他们可以连年画同一匹马,一直到眼睛不看也可以画

出来。我描写他们的生活,我知道我描写的就是专业作家的生活与我自己的生命。为了要达到那种需要的创造

力,作家得非常耐烦好几年的工夫坐在书桌前写作、写作、写作。当作家感觉太寂寞,当作家不相信自己的想

象,当他所写的没有意义了,当他认为他写的不关别人的事,而是自己的事,那时灵感的天使就会出现,把故事

跟想象勾勒成一个作者自己想追求的内在世界。对我来说最玄妙的感觉,就是发现有一些句子有一些想象不是我

自己的,而是另外一种力量让我使用的……我怕开父亲的箱子,怕阅读他的笔记本。我知道自己接受的写作困境他

不会接受;他喜欢的就是跟朋友在一起过非常舒服的生活。也许我所谈到的那些创作的困境是我自己的经验,我

自己的一种片面的看法是生活教我的一种片面的看法。很多好作家跟朋友与家人一起,也会写出很好的文学作

品。寂寞并非必要的困境。我小时候父亲常常去巴黎,坐在旅馆里头像那些作家写出一本一本的笔记本。我知道

那个箱子里也有这些巴黎的笔记本。他跟我说这些事。他告诉我他多次在巴黎街上见过沙特。热情地告诉我看过

哪里些电影等重要的消息。我免不了想到,我父亲跟我谈这些世界文学对我当一个作家的影响很深。我想到父亲

的藏书对我有多重要!想到这点,我是该读他的笔记本了。从远处看我父亲的书房象是真实世界的一种象征我一

看父亲给我的箱子,就感觉到我硬是不能打开它了。我父亲有时候躺在书架旁边的沙发,放下手上的书或杂志,

开始梦想,长久思索。他的表情跟平时很不一样。他的表情就是在内省了,有一种不安定的忧虑。我年轻时就懂

得他心里的不安。好几年以后我知道那种忧虑就是把一个人变成作家的现象,没有这股忧虑也就没有写作的驱动

力了。你要当作家就需要离开来来往往的人,把自己关进书房。我们要的就是耐烦与用文字创造深邃世界的希

望。但是一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我们不是原来想的那么寂寞。陪我们的是前人的文字,他人的故事,他人的词

汇,我们所谓传统的东西。我相信文学是人类追求了解自己的重要因素。父亲藏书有一千五百本,这足够满足一

个作家的需要。我二十二岁时,也许没有读过那全部的书,但每一本书我都认得,我知道哪里些是重要的书,哪

里些是容易读的、哪里些是经典作品与教育的要素。我也认得那些有意思但可以不读的本土历史作品,也懂得我

父亲非常欣赏法国作家的作品。有时候我从远处看我父亲的藏书,想象有一天我在另一个房子创造我自己的书

房,一个更好的书房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从远处看我父亲的书房,象是真实世界的一种象征,而那世界是从我

们伊斯坦堡的教徒眼睛所见。父亲的书是他到国外,到巴黎与美国买的,另一部分是他一九四○到一九五○年代在

伊斯坦堡的书铺子买的。我的世界一面代表本土,另一面混杂西方。一九七○年代起我也开始创造自己的藏书,我

那时还没决定将来要当作家。我在《伊斯坦堡》那本书说:「我知道我不能当画家,但我不知道我的前途要走哪

里一条路。」我内心有一种阅读与学习的愿望,同时感到生活有些匮缺,教我不能跟别人有同样的生活。我感觉

的一部分跟从远处看父亲的书房有所联系,生活离世界中心很远的一个地方,我那时在伊斯坦堡偏僻的地方生

活,另一种不安则是我清清楚楚地知道,我身处一个一点都不关怀艺术的社会,不管是作家或画家。一九七○年代

我拿父亲给我的钱在伊斯坦堡买带灰尘的古书,那些落魄潦倒的摊子摆著古书的样子,像书一样让我感动。写作

与阅读好像离开一个世界到他人的世界寻求告慰对于我在世界上的地位、我的文学生活,我有一个感觉:我不是

生活在中心,而是在边陲。世界中心的生活要比伊斯坦堡丰富得多有意义得多。实情是,西方文学而非世界文学

离我们土耳其人非常遥远。我父亲的书房可以做为证据,一面有伊斯坦堡的书,我们的文学可爱的细节;另一面

有其它西方世界的书,跟我们的世界完全不同。那种不同教我们失望。写作与阅读好像离开一个世界到他人的世
界寻求告慰,走进西方世界的慰藉。我感觉我父亲读西方文学是躲避身处的世界逃进西方去,像我要做的一样。

我感觉我那时读那书是要躲避自己的文化,我们自己觉得不够味的文化,不尽是写作,我们的生活也要逃进西

方。为了写他的笔记本,父亲跑到巴黎,关在屋子里,写那些东西,然后带回伊斯坦堡。我在我书房搞了二十五

年写作,为了成为一个土耳其作家。我看我父亲将他的深思藏进写作,藏在箱子里好像写作是秘密的不该为社会

与人们所见,这可能是我生父亲的气的原因,因为他不像我把文学当作一个重要的事业。实际上,我生父亲的气

是因为他没有真正生活过,他跟朋友跟所爱的人高高兴兴过日子,可是我的一部分也可以说我不是生气我是嫉

妒,这是较正确的字眼;但这感觉教我不安,有个愤怒的声音在我体内问我什么是幸福。在我那寂寞的房间过真

实的生活是否感到幸福?幸福是否是在社会里过安逸的生活,装作你相信别人所相信的?我从那儿得到度量生活

真的美好是幸福,不能逆转成美好的生活实则是不幸。我记得父亲好几次逃跑了,我认识自己的父亲到什么程

度?我怎么能懂得他心里的不安?

我颤抖的手把未发表的稿子交给父亲。爸爸带那稿子出去旅行,过了两星期他回来珥珥我父亲用非常夸奖的语言

表达他信任我与我的第一部小说。他告诉我将来有一天我会得到今天的大奖…… 作家带著自身秘密的伤口, 那是

我们写作的资源这些思想教我头一次打开父亲的箱子。父亲是不是有一种秘密,有一种我不知道的不幸,教他相

信只有通过写作能耐烦的。我一开他的箱子便想起其旅行的味道,我认得好些他的笔记本,我记得他很早就给我

看过但没有多说,我现在手中的笔记本多半是他年轻时离家跑到巴黎去写的,我所想知道的是我父亲到底想什

么,当他的年纪与我相同的时候。我很快就发现得不到答案。我特别不安的是我在那笔记本中偶然会找到作者的

声音。我告诉自己这并非真实,且不属于我认为的父亲这个人的。我怕的是我父亲写作的时候不是我的父亲,恐

惧底层还有更深的恐惧:我自己并非真实,我也怕自己从父亲的笔记本里头找不到有质量的作品。我更怕发现父

亲太受别的作家影响。我年轻时所感觉的一种绝望,教我感觉到他的问题。怀疑我的人生,我的存在,我的写

作。当作家头十年那种不安的感觉很深,虽然有时推开它,终有一天我要承认失败,像画画失败那样,我就不写

了。我已经提到两种为什么我关了父亲箱子的感觉,就是被放逐到境外和我自己缺乏真实的恐怖感。这不是我第

一次有这两种感觉,可我写作的时候才懂得真实的问题(像我的小说《黑书》),和生活在边陲(像在《雪》与

《伊斯坦堡》中)。对我们来说,作家带著自身秘密的伤口,我们自己并不认识、承认这些痛苦与伤口的秘密当

作我们写作的资源。 我的决心来自所有人都是相像 的,别人也有我相同的伤口一个作者谈的是大家知道可是他

们自己不知道的。发展这种知识,看见它成长,使你快乐。读者会去拜访他既熟悉又奇妙的世界。一个作家好几

年把自己关在一个屋子里创造一个世界,他用他秘密的伤口作为起点,不管他自己知不知道他对人类有很大的信

仰。我的决心来自所有人都是相像的,别人也有我相同的伤口。真正的文学来自孩子气地带著希望地肯定所有人

都是相像的。一个作家好几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头,他暗示只有一个人类,只有一个没有中心的世界。从我父亲

的箱子与伊斯坦堡很浅的颜色来说,世界就是有一个中心在那儿。那中心离我们很远。在我的作品里我详细描写

这个重要的因素创造了契诃夫、创造了那种边陲感。从另外一个道路让我怀疑我的真实性。我的经验告诉我世界

上人民多半有同样的感受。很多人感受到匮缺。一种缺少安全感的自卑心,比我还强的。

是的,人类的最大困境还是没有国、没有家庭,以及饥饿。可是现在电视、报纸比文学更快更简单地告诉我们这
个基础问题,文学需要讨论和研究的,就是人类的根本恐惧是被边缘化了,被认为没有价值,和那些恐惧所带来

的集体羞辱。我每一次遇见那种感觉和表达那种感觉非理性的夸张语言,我感觉恐怖。我们常常目睹西方以外的

人民社会与国家,我很容易认同他们,看见他们因为恐怖所驱使而做出愚蠢的事情,因为他们敏感地害怕被侮

辱。我也知道西方,我也同样能认同,国家与人民因为他们的财富而太骄傲,他们带来的文艺复兴、启蒙时期与

现代化,常常,他们拥有像被屈辱之人相同的自大与愚蠢。 我创造只存在我脑中的世界,比我生活的城市还真实

这意味著不仅我父亲是其中之一,我们大家太看重世界中心的现象。教我们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用好几年工夫写作

这个信念就是相反的:我们相信终于有一天我们的写作会被阅读与理解,因为世上所有人都是相像的。我父亲的

写作是一个太乐观的看法。因为我们怕的是被放到边陲去了。杜斯妥也夫斯基终生对西方的憎恨我也时有所感。

我的乐观有其原因,我跟大作家一起旅行穿过他对西方的憎恨,看见他在那边,一个不同的世界。我现在感觉与

我少年时想的不同,对我来说伊斯坦堡是世界的中心。最近三十三年我描写过城市的街道、狗、房子、教堂、泉

水、传奇英雄、铺子、有名的人、幽暗之地、白日与夜晚,拥抱他们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我用双手创造只存在

我脑中的世界比我生活的城市还真实,那些居民那些房子他们彼此谈话,他们互动做些我没想过的样子,好像他

们不仅存在我的想象跟我的书中,而是为他们自己而生活。我用一根针挖口井创造的世界好像比什么都真实。 我

能用自己的想象是因为我一直都不怕父亲我看我父亲的箱子时,我想他写作的那几年也许也找到一种快乐与幸

福。我非常感谢他,他一直都不像一般父亲那样命令或惩罚我。而是让我自由。父亲用尊敬的态度对待我。我常

常想到我能用自己的想象是因为我一直都不怕我的父亲。我有时深信我能作为一个作家是因为我父亲年轻时也希

望成为一个作家,我应该用宽容的态度试一试读他坐在旅馆写的东西。我以乐观态度坐在那里读了笔记本的手

稿。我父亲到底写什么?他写巴黎旅馆看到的风景,也有一些诗与理论。我正在写这感觉,像车祸的人一样想记

起事情怎么发生的,同时也怕记得太清楚。我小时候父母亲开始吵架以前,他们两人什么都不说。还没开骂以前

他们就扭开广播。音乐替我们遮掩那些冲突。

我写作的原因现在我愿意讲几句甜蜜的话,就像音乐所起的作用。我们作家常常要回答的问题是你为什么写作。

我现在要回答:我写作,因为我最喜欢的就是写作。我跟一般人不同,我不喜欢一般的工作。我写作的原因,是

我愿意读像我自己写的书。我写作的理由是我恨你们,恨你们所有的人。我非常喜欢写作的原因是我整天坐在书

房里,只有通过写作可以改变现实。我写作的原因是要全世界的人知道我,和其余住在伊斯坦堡和土耳其以前与

现在人们的生活方式。我写作的原因是我喜欢笔跟纸跟墨水的香味。我写作的原因是我宁愿相信小说艺术跟别的

东西。我写作的原因是一个习惯一个爱好。我写作的原因是怕被遗忘。我写作的原因是我爱名跟吸引人们的注

意。我写作的原因是要当我自己。我写作的原因是要懂得我为什么那么生大家的气。我写作的原因是我喜欢人读

我写的东西。我写作的原因是把小说这些文本从我开始写的那一页到结束终于写完了。我写作的原因就是人家都

认为我应该写的,等待我写的。我写作的原因是我像孩子一样相信图书馆永远活著,我的书永远放在书架上。我

写作的原因是生活跟世界非常奇妙。我写作的原因是我非常喜欢用文字描写生活的美丽。我写作的目的不是讲故

事而是创造故事。我写作的原因是要摆脱一个看法也即总有一个不能达到的地方,我要解放自己到达那处所。我

写作的原因是我从来没有感到很幸福,我写作的原因是要追求幸福。 父亲告诉我,将来有一天会得到今天的大奖

父亲到我书房来交出箱子之后的一星期又来看我。他照例又带了巧克力糖(他忘了我已经四十八岁了),我们聊
天摆龙门阵谈生活家庭、谣言与八卦。我父亲的眼睛看向他留的箱子的角落,看到我动过箱子了。父子眼神交

会,接著有一种压力的静默,我没告诉他开了箱子读内容,我转过去不跟他眼神接触。可是他懂得,我也懂得他

懂的,正如他懂得我懂得他懂的。这些懂得就在霎时间溜过去了。因为我父亲是个快乐、自信的人,他跟我微

笑,他离开我房子时,重复对我说鼓励的话,他总给我说像个父亲该说的鼓励话。我父亲把箱子交给我的二十三

年前我决定当作家以后的四年,写完了头一部小说,我颤抖的手把未发表的稿子交给父亲,要他告诉我他的感

觉。这不仅是我信任他的品味与智能……他的意见对我来说很重要,他不像妈妈反对我当作家的志业。那时候我父

亲在远方。我不耐烦地等他回来。爸爸带那稿子出去旅行,过了两星期他回来,我跑到门口欢迎他。父亲什么都

没说。他马上以拥抱我的方式告诉我他非常欣赏我的小说。那种强烈的感觉所带来的我们两人的沉默。我们两人

安定下来谈话时,我父亲用非常夸奖的语言表达他信任我与我的第一部小说。他告诉我将来有一天会得到今天的

大奖。他这样说不是要说服我,让我相信他的好意见,也不是以大奖作为鼓舞。他像个土耳其父亲说我将来会是

个「巴夏」(pasha,有名的人)。以后他见我时用同样的话来鼓励我。他认为我将来肯定会得到我今天得到的

大奖。我父亲是二○○二年十二月过世的。尊敬的颁发大奖给我的院士们和尊敬的听众,我希望我父亲今天能参加

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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